只见城里幽幽鬼火映辉森蓝,路口招魂幡扬得阴森,立棺凶气外溢,墙影层叠,又实又虚,错综复杂的好像两座城重叠在了一起,看得这本就丢了魂的家伙更是辨不清东南西北了。
却听一声铜铃轻响,鬼巫行着缓步,穿墙影而来,一步一流幻,影散又聚,却在城门下停住。
那人又一次跌坐在地,因见鬼巫的银面下一双无白的鬼瞳。
鬼巫大人在他面前止步,轻轻合眼,颈上攀上一条条裂纹似的黑线。她握着铃杖的手紧了几分,骨节发白,也见那仿佛傍着血脉而行的鬼噬纹裂上了手背。
片刻,她睁眼,墨色渐隐,又显了原本琉璃色的眼眸。
鬼巫指间幻现一纸黄符,振臂一掷,黄符贴上那人额头。
“一炷香,快走。”
阴云已经布盖了整城上空,鬼巫仰头瞧了一眼,抬手,摘除面具,鬼噬纹猛增三寸,方才压下去的鬼瞳又闪现了一瞬。
她合眸静神了片刻,睁眼,百幡齐扬。
此时厉凡琛还窝在鬼巫大人的后院闺房里,倒不是他趁人不在时想窥探点什么,是今天鬼巫大人临走前特地将他安置在这里头的。
此处也是厉凡琛醒来的地方,还是熟悉的石榻,熟悉的阴森。
厉凡琛仰躺在石榻上,翘着腿,两手垫着脑袋,嘴里叼了根草,看着根本瞧不见的天花板,闲的发慌。
鬼巫大人今晨匆匆回来了一趟,然后把他关进屋子就又走了。
其实待在如此强大的鬼巫大人的地盘上,厉凡琛还觉得蛮安心的,虽然阴森了点,但挺安的。
于是厉少主就这么随遇而安的乖乖做了这阶下囚,也没什么怨言。